良久,才传来景王低沉的回应。
“是她,不过,”他轻轻摩挲着指尖,有些怅然,“看来她自己也忘了。”
侠踪忍不住道:“王爷何不告诉三小姐……”
景王平静说:“忘了便忘了。”
知晓与否,并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阴差阳错,命运终究将她带回了他的身边。
景王对侠踪吩咐:“先派人去苏州一趟,按我之前的吩咐办。”
“王爷放心,一切都在准备当中。”
景王颔首,闭目养神起来。
这一次,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力掌控命运的孱弱少年。
他会在风雨到来之前,为许靖姿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。
绝不失言。
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,宁王很是沉默,景王顺从地接旨了,并无反抗之意。
只有平王,接了圣旨以后消失了两三天。
陈明月担心坏了,还以为平王一时冲动,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。
没想到这日清晨丫鬟说,平王回来了,还衣袍沾血。
陈明月急忙赶去书房,恰好平王脱下外袍,恣意眉眼浸着雪一样的寒冷,将沾血衣服扔在了地上。
“王爷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陈明月低呼一声,“您受伤了?”
“不是本王,”平王慢条斯理解袖子上的扣子,“本王去问候了一下樊家人。”
樊家?那不是皇上赐婚的侧妃樊氏吗?
陈明月忽然猜到平王做什么去了。
“您去警告他们了?”
“是啊,”平王勾唇一笑,狭眸里迸发出满满的戏弄嘲讽,“父皇老糊涂了,本来就烦,还要安插什么侧妃,本王不会受任何人摆布。”
既然圣旨没法拒绝,那他就去让樊家知难而退。
果不其然,平王听说他刚从樊家离开,那樊老大人就屁滚尿流地跑进宫里去陈情了。
“本王反正告诫过他了,只要他敢将女儿嫁过来,本王就敢让活生生的人,变成一张人皮还回去。”
陈明月惊讶。
“王爷,那樊小姐听说贤惠大度,而且……”
“够了,”平王打断她,皱眉说,“家里有一个守活寡的就行了,再多一个,还不够本王头疼!”
说罢,他大摇大摆地穿着单衣出去:“把血衣扔了,本王去跑马。”
陈明月应了一声。
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平王说守活寡的,难道是她?
怎么还开始打趣她了……陈明月有些讪讪地尴尬。
夜色深了。
许靖央正要睡下,却听寒露说,萧贺夜来了。
又是这个时辰?
许靖央坐起来,一时迟疑:“王爷有什么事交代么?”
寒露道:“卑职不清楚,王爷没有进门,这次只在后门等着,卑职看着,像是要出京。”
许靖央顿了顿,吩咐说:“你进来为我更衣。”